遙遠的故鄉032

    憲銘最佩服文武雙全的學生,在親戚裡面,就有一位表哥莊碧陽是他的偶像,莊碧陽是他三姨媽的大兒子,高中讀台南一中,考上國立清華大學化學系,雖然讀理工卻有文學素養,大學時代就幫出版社翻譯美語作家的著作,也許他只當作是一種打工賺學費的事,對憲銘這樣的文藝青年來說,是很有文化氣息的。高一那年寒假,憲銘特別選擇到三姨媽家過春節,就是想跟表哥多多相處,並切磋一下寫作方面的問題。

    莊碧陽的家住在麻豆鎮一個叫做莊禮寮的村落,全村都姓莊。父親是殷實的鑲牙師,就在家鄉執業,也有一些農地耕作四時農作物,家境算是不錯的。碧陽的書房在祖宅的末間,走出書房便是田園,憲銘每次來找表哥,他們都喜歡在田園裡的大樹下看書或聊天。憲銘偶而會抱怨自己考運不佳,表哥就告訴他,只要有實力,就不怕運勢的左右。表哥也鼓勵他參加插班考試,每次從表哥家回來,就充滿著高昂的志氣。

    高一結束那年暑假,憲銘報名參加台南區升高二的插班考試,他在考完插班考試後,偶然間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徵文比賽的訊息,那是由救國團主辦的全國青年文藝創作比賽,分短篇小說、散文、新詩創作三大類。憲銘當時正迷戀著寫詩,於是日夜構思寫了一篇詩作,投寄參加新詩創作類比賽。

    暑假接近尾聲的時候,憲銘接到插班考試的通知單,結果被分發到省立新化高中。從那個鄉鎮來到這個鄉鎮,他心中沒有太多的喜悅,因為新化高中與善化高中並列為台南區聯招的第三志願,學生以其住家地緣關係選擇就讀,以大學聯考錄取率而論,新化高中只略勝一籌,他想起表哥的實力論,心裡服了。憲銘整理行裝準備邁向人生的另一段旅程,他獨自到學校一趟,在學校附近打聽那些有房屋出租學生的民宅,最後決定在一處養羊人家租下一房間,作為落腳處。房東在興南客運當司機,一向沉默寡言,房東太太是個很能幹的婦女,在自家後院養了一群乳羊,每天很早就起床,餵羊吃草,並擠新鮮羊奶送到訂戶家裡,然後煮早餐給丈夫、子女還有租房子的學生吃,要忙到大家都上班、上學後,他才能稍微休息,不過一會兒又要開始煮午餐,包便當送到學校給租屋的同學,連一些通車的學生向她訂便當她也受理,是個很傳統,刻苦耐勞的婦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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