遙遠的故鄉014
經過夢娒的一翻開破,玉葉心情平復了許多。
民國42年7月玉葉生下四男,這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的,很可愛,鄰村有一戶殷實人家結婚十多年未生一男半女的,聽說李家又得一男,夫婦來看過好幾次,心中滿意極了,一再央人來說想領養這孩子並提出很好的條件,天保有些心動,玉葉不捨堅決反對。
「兒子是我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,說甚麼也不能輕易送人。」玉葉說。
「人家那麼喜愛這孩子,也提出很優厚的禮金,反正我們已有三個兒子了。」天保一直想說服妻子,但玉葉總不點頭,就這樣僵持了半年多一直沒去報戶口,天保賭氣也沒想為孩子取名字。這些年玉葉除了在家帶兒女之外,祖上傳下來的幾分薄田,都靠他耕種,大部分是種稻,有時種甘蔗,或者種番藷或玉米,他總跟著鄰居的大戶人家腳步走,如此便可省掉許多麻煩,不管是種子的購買,如何施肥或防治病蟲害、甚至收成,跟著人家做就像搭便車,鄰居看她一個婦道人家,那麼堅勤辛勞,都樂意幫她一把。他挑一個比較閒的時間,抱著小兒子到鎮上的命相館,為孩子排八字並取名字。算命仙說:「這孩子面相清秀,天資聰慧,是文曲星轉世,只可惜命中帶一支掃帚,卻掃向地下,若掃向天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。」
「請問仙仔,可有辦法讓那掃帚掃向天空?」玉葉問。
相命師答道: 「沒辦法,那是命中注定的。」後來命相師為孩子取名憲銘,說這孩子屬蛇,名字中有口,口就是洞,可讓他趨吉避凶。
玉葉離開命相館,抱著兒子直奔鎮公所,為孩子報了戶口。
鄰村那對夫婦聽說玉葉為孩子命了名,又報了戶口,終於冷了心,不再提認養的事。憲銘在玉葉的呵護下日漸長大,變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子。
由於天保在藥廠的業務做得紅火,老闆以優渥的利潤分紅鼓勵他南下開發市場,當時由於旗山因生產香蕉外銷日本,改善了經濟狀況,人民生活富裕,因此首站選擇了旗山。鳳凰是要跟去的,但她不能操持家務,天保執意要玉葉一起前往,可是玉葉考慮小兒子還在襁褓之中,三兒才四歲,真不知該如何安置,但天保催得緊,玉葉日思夜想,老大已經上了初中,並住在親戚家,長女錦緞雖仍就讀小學四年級,但她為了幫母親分勞分憂,一星期也沒到學校上課幾天,大部分時間都幫著母親煮飯、洗衣服,甚至照顧弟妹,讓母親還能幫大戶人家下田工作,賺取一點工資補貼家用。次子憲義剛上小一,不過這孩子機靈,又喜歡做生意,雖上了小學,還是會披一些糖果、鉛筆、筆記簿等,到學校販賣給同學、這孩子倒不令人擔心,三兒子憲霖才四歲,身體一向不好,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,最後玉葉請求小叔夫妻幫忙照顧孩子們,他只帶著小兒子到旗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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