遙遠的故鄉019

    憲銘眼巴巴看著八仙桌上一串串香蕉,被媽媽拿去送給鄰居,只剩下兩串瘦瘦小小好像發育不良的小香蕉躺在桌上,一時賭氣便大哭大鬧了起來。玉葉哄他不聽還一直大聲哭鬧,便取出一枝細竹子朝憲銘身上打,憲銘一見情勢不妙,拔腿就跑,玉葉跟在後面追,一直追到廟口時,碰到里長手裡拿著一張紙,對著玉葉直招手:「葉姑,怎麼這般生氣追打孩子,這是妳兒子的入學通知單。」玉葉停下腳步,氣喘吁吁的謝過里長,然後對著跑遠了的憲銘呼喊:「今天就饒過你了,趕快回家吧!」憲銘不久後也回家。那年九月,憲銘就揹著新書包上小學讀書去了。

    也是在這年的秋天,天保得了急性肝炎,不得不結束在旗山的事業,回到故鄉治病,鳳凰也帶著女兒與天保一起回來,可是這時也許天保因病魔纏身,心情煩躁,或者對鳳凰的感情已淡化,竟然對鳳凰有粗暴的行為,玉葉看在眼裡竟對鳳凰起了同情之心,並暗中協助鳳凰逃離天保的魔掌。

    「人都病得氣如游絲,脾氣還是那麼大,簡直不要命了。」一向沈靜的水生伯終於出聲了。因為玉葉為了鉅額的醫藥費,向水生伯求援,水生伯並非藉機訓斥,他老早就看不慣天保的作風,只是與他不相干的事,他從不會插手管,甚至發表隻字片語的言論,如今玉葉找上門,他才說出心中言。水生伯當然樂意幫忙,不過醫療費的龐大,到後來連玉葉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開口。最後玉葉下定決心,把村北的那塊田地賣了吧!

    那塊地總共八分半,玉葉依四時春耕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,日子也覺得踏實,如今天保得了這病,眼看著人都快不行了,醫生說那是黃疸病,非但臉色黃、眼睛黃、全身皮膚都泛黃,到後來天保身上都起了黑白相間的斑點,醫生說再不治療就晚了,玉葉下了決心把那八分半的土地轉讓了出去,得款新台幣250元,立刻帶天保到鎮上去看醫生,醫生說到如今只有下猛藥,他開出四味名貴中藥材,告訴玉葉說:這些藥材只有城裡的大中藥行才買得到,她帶天保回家後,連忙趕到城裡抓藥,一帖藥就花掉了60元,返家後照著藥行掌櫃的吩咐熬煮給天保服用,約過了一個時辰,天保說他覺得肚腹絞痛,玉葉取來便盆,天保又尿又拉出許多黑色的尿液和大便,然後說感覺舒服了許多。

 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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